陈琳(?-217年),字孔璋,广陵射阳人。东汉末年著名文学家,“建安七子”之一。生年无确考,惟知在“建安七子”中比较年长,约与孔融相当。汉灵帝末年,任大将军何进主簿。何进为诛宦官而召四方边将入京城洛阳,陈琳曾谏阻,但何进不纳,终于事败被杀。董卓肆恶洛阳,陈琳避难至冀州,入袁绍幕府。袁绍失败后,陈琳为曹军俘获。曹操爱其才而不咎,署为司空军师祭酒,使与阮瑀同管记室。后又徙为丞相门下督。建安二十二年(217年),与刘桢、应玚、徐干等同染疫疾而亡。 陈琳著作,据《隋书·经籍志》载原有集10卷,已佚。明代张溥辑有《陈记室集》,收入《汉魏六朝百三家集》中。
〔► 陈琳的诗文(2篇)陈琳的名句(0条)〕代表作品
诗歌代表作为《饮马长城窟行》,描写繁重的劳役给广大人民带来的苦难,颇具现实意义。全篇以对话方式写成,乐府 民歌的影响较浓厚,是最早的文人拟作乐府诗作品之一。散文除《为袁绍檄豫州文》外,尚有《为曹洪与世子书》等。他的散文风格比较雄放,文气贯注,笔力强劲,所以曹丕有“孔璋章表殊健”(《又与吴质书》)的评论。辞赋代表作有《武军赋》,颂扬袁绍克灭公孙瓒的功业,写得颇为壮伟,当时亦称名篇。又《神武 赋》是赞美曹操北征乌桓时军容之盛的,风格与《武军赋》相类。陈琳在汉魏间动乱时世中三易其主,一定程度上表现了他对功名的热衷。这种热衷也反映在他的作 品中。与“七子”其他人相比,他的诗、赋在表现“立德垂功名”一类内容上是较突出的。
作品特点
陈琳擅长撰写章表书檄,风格比较雄放,文气贯注,笔力强劲,在当时与阮禹齐名。陈琳写出了不少公文名篇,代表作有《为袁绍檄豫州文》。对陈琳在章表书檄写作方面取得的突出成就,刘勰也不吝给予肯定:《文心雕龙·才略》篇说陈琳“符檄擅声”;《文心雕龙·檄移》篇又说“陈琳之檄豫州,壮有骨鲠”;《文心雕龙·章表》篇再说“琳、瑀章表,有誉当时;孔璋称健,则其标也”。
陈琳亦长于写诗,其诗仅存四首,代表作为《饮马长城窟行》,描写繁重的劳役给广大人民带来的苦难,表达了诗人对人民的同情,颇具现实意义。全篇以对话形式写成,乐府民歌的影响较浓厚,是最早的文人拟作乐府诗作品之一,诗风朴实、生动,富有民歌特色,不仅为后世诗评家所称道,而且对魏晋六朝的诗歌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。
力谏何进
陈琳在汉灵帝时,为国舅、大将军何进的主簿。当时,宦官擅权,何进欲诛宦官,太后坚决反对,何进欲召集地方豪强,引兵来京城咸阳,以此恫吓、劫持太后。陈琳力谏反对。可是,何进不听劝谏,一意孤行,坚持从地方引兵入京胁逼,结果董卓率兵进京,自立为太师,废少帝,立献帝,社会动乱四起,加快了东汉王朝的覆灭。何进也在乱中被杀。
依附袁绍
何进死后,陈琳避难依附于袁绍。建安元年(196年),曹操派兵围攻臧洪的盟友张超于雍邱。
此时,任袁绍东郡守的臧洪“徒跣号泣、求救于袁绍”,袁多与曹操新和,不予救兵,雍邱被攻破,张超自刎于城上。于是臧洪义愤填膺,与袁绍对抗。袁绍派兵攻打,可“历年不下”,而臧洪以弱兵敌强,抱必死打算,誓守穷城,战斗到底。见此情景,此时,也在袁绍帐下效力的陈琳,感到事态严重,连忙写信劝说,臧洪特意回信。
建安五年(200年),官渡之战爆发,陈琳作《为袁绍檄豫州文》,痛斥了曹操。曹操当时正苦于头风,病发在床,因卧读陈琳檄文,竟惊出一身冷汗,翕然而起,头风顿愈。
归附曹操
袁绍败后,陈琳归附曹操。曹操让他担任司空军谋祭酒,管记室,军国书檄多为陈琳和阮瑀所作。
曹操深爱其才,对于陈琳的作品,有时曹操竟不能为之增减一字。
建安二十二年(217年),丁酉大疫爆发,陈琳染疾逝世。
饮马长城窟,水寒伤马骨。
往谓长城吏,慎莫稽留太原卒!
官作自有程,举筑谐汝声!
男儿宁当格斗死,何能怫郁筑长城。
长城何连连,连连三千里。
边城多健少,内舍多寡妇。
作书与内舍,便嫁莫留住。
善待新姑嫜,时时念我故夫子!
报书往边地,君今出语一何鄙?
身在祸难中,何为稽留他家子?
生男慎莫举,生女哺用脯。
君独不见长城下,死人骸骨相撑拄。
结发行事君,慊慊心意关。
明知边地苦,贱妾何能久自全?
左将军领豫州刺史郡国相守: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,忠臣虑难以立权。是以有非常之人,然后有非常之事,有非常之事,然后立非常之功。夫非常者,故非常人所拟也。曩者强秦弱主,赵高执柄,专制朝权,威福由己,时人迫胁,莫敢正言,终有望夷之败,祖宗焚灭,污辱至今,永为世鉴。及臻吕后季年,产、禄专政,内兼二军,外统梁、赵,擅断万机,决事省禁,下凌上替,海内寒心。于是绛侯、朱虚兴兵奋怒,诛夷逆暴,尊立太宗,故能王道兴隆,光明显融,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。
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,与左悺、徐璜并作妖孽,饕餮放横,伤化虐民。父嵩,乞丐携养,因赃假位,舆金辇璧,输货权门,窃盗鼎司,倾覆重器。操赘阉遗丑,本无懿德,僄狡锋协,好乱乐祸。幕府董统鹰扬,扫除凶逆。续遇董卓侵官暴国,于是提剑挥鼓,发命东夏。收罗英雄,弃瑕取用,故遂与操同谘合谋,授以裨师,谓其鹰犬之才,爪牙可任。至乃愚佻短略,轻进易退,伤夷折衄,数丧师徒。幕府辄复分兵命锐,修完补辑,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,被以虎文,奖蹙威柄,冀获秦师一克之报。而操遂承资拔扈,肆行凶忒,割剥元元,残贤害善。故九江太守边让,英才俊伟,天下知名,直言正色,论不阿谄,身首被枭悬之诛,妻孥受灰灭之咎。自是士林愤痛,民怨弥重,一夫奋臂,举州同声,故躬破于徐方,地夺于吕布,彷徨东裔,蹈据无所。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,且不登叛人之党,故复援旌擐甲,席卷起征,金鼓响振,布众奔沮,拯其死亡之患,复其方伯之位,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,而有大造于操也。后会鸾驾反旆,群虏寇攻。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,匪遑离局,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,使缮修郊庙,翊卫幼主。操便放志,专行胁迁,当御者禁,卑侮王室,败法乱纪,坐领三台,专制朝政,爵赏由心,刑戮在口,所爱光五宗,所恶灭三族,群谈者受显诛,腹议者蒙隐戮,百寮钳口,道路以目,尚书记朝会,公卿充员品而已。故太尉杨彪,典历二司,享国极位,操因缘眦睚,被以非罪,榜楚参并,五毒备至,触情任忒,不顾宪纲。又议郎赵彦,忠谏直言,议有可纳。是以圣朝含听,改容加饰,操欲迷夺时明,杜绝言路,檀收立杀,不俟报闻。又梁孝王,先帝母昆,坟陵尊显,桑梓松柏,犹宜肃恭,而操帅将吏士,亲临发掘,破棺裸尸,掠取金宝,至令圣朝流涕,士民伤怀。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、摸金校尉,所遇隳突,无骸不露。身处三公之位,而行桀虏之态,污国虐民,毒施人鬼。加其细政苛惨,科防互设,罾缴充蹊,坑阱塞路,举手挂网罗,动足触机陷,是以兖、豫有无聊之民,帝都有吁嗟之怨。历观载籍,无道之臣,贪残酷烈,于操为甚。
幕府方诘外奸,未及整训,加绪含容,冀可弥缝。而操豺狼野心,潜包祸谋,乃欲摧挠栋梁,孤弱汉室,除灭忠正,专为枭雄。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,强寇桀逆,拒围一年。操因其未破,阴交书命,外助王师,内相掩袭,故引兵造河,方舟北济。会其行人发露,瓒亦枭夷,故使锋芒挫缩,厥图不果。尔乃大军过荡西山,屠各左校,皆束手奉质,争为前登,犬羊残丑,消沦山谷。于是操师震慑,晨夜逋遁,屯据敖仓,阻河为固,欲以螗螂之斧,御隆车之隧。幕府奉汉威灵,折冲宇宙,长戟百万,胡骑千群,奋中黄、育、获之士,骋良弓劲弩之势,并州越太行,青州涉济、漯,大军泛黄河而角其前,荆州下宛、叶而掎其后,雷霆虎步,并集虏庭,若举炎火以焫飞蓬,覆沧海以沃熛炭,有何不灭者哉?又操军吏士,其可战者,皆出自幽、冀,或故营部曲,咸怨旷思归,流涕北顾。其馀兖、豫之民,及吕布、张扬之遗众,覆亡迫胁,权时苟从,各被创痍,人为雠敌。若回旆方徂,登高罔而击鼓吹,扬素挥以启降路,必土崩瓦解,不俟血刃。方今汉室陵迟,纲维弛绝,圣朝无一介之辅,股肱无折冲之势,方畿之内,简练之臣皆垂头拓翼,莫所凭恃,虽有忠义之佐,胁于暴虐之臣,焉能展其节?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,围守宫阙,外托宿卫,内实拘执,惧其篡逆之萌,因斯而作。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,烈士立功之会,可不勖哉!
操又矫命称制,遣使发兵,恐边远州郡过听绐与,强寇弱主违众旅叛,举以丧名,为天下笑,则明哲不敢也。即日幽、并、青、冀四州并进。书到,荆州勒见兵,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,州郡各整戎马,罗落境界,举师扬威,并匡社稷,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。其得操首者,封五行户侯,赏钱五千万。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,勿有所问。广宣恩信,班扬符赏,布告天下,咸使知圣朝有拘逼之难,如律令。